——第一章——
少女 战争 前线
战争：
“啪——”
“叮叮咣——”
在宽敞的空无一人的地下训练场，莫辛甘纳握着一支和自己同名的步枪，不停地练习着更加精确的射击。
因为莫辛甘纳步枪的PU型瞄具要安装在机匣盖的后方，挡住了弹夹插口，致使只能一发一发地装填子弹，很影响训练的进程……
所以莫辛甘纳只好把瞄准镜收到了系在自己腰带上的小黄布包里……
仅仅使用机瞄就能连续命中300米的位置最远的标靶。
在士兵看来，这已经是当之无愧的神枪手了。
“啪——”
“叮铃咣当——”
清脆的莫辛甘纳枪声如同水珠溅落，
如同扔进水里的鹅卵石……
枪声的声浪在训练场中反复回响，
直到最后连莫辛甘纳的接收器也不能捕获到那细微的声纹……
纤细的手指拉动了沉重的枪栓……
高温的黄铜的弹壳冒着不透明的白烟，
优雅而清脆的坠落于地，
撞击出清澈而空灵的回响……
面无表情的蓝色眼瞳注视着远处比准星还要小的标靶，一言不发。
“诶！？用完了……”
这已经是最后一箱7.62
X 54mmR步枪弹了，
莫辛甘纳伸手想摸出几颗子弹来，
但除了木箱的箱壁以外，
似乎什么也没有触碰到……
只是这样一枪又一枪的，整天不知疲倦地重复着动作。
在战场上，弹无虚发的莫辛甘纳也许已经收割了数千名敌人的性命吧，
就像是在训练场做的这样……
“我不明白，这么做有什么意义？”
自己被制造出来的目的就是听从人类使唤，
心智系统并不成熟的莫辛甘纳只好呆呆地去服从人类的命令。
无论怎么思考，
笨重的脑子也只不过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嘟囔着“问题”。
根本思考不出来任何答案。
“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隐约感觉到了一丝心底的恐慌。
“为什么？”
思考（ думать об этом ）
已经对这个词汇进行了基本释义，
可是自己却依然无法做到类似的行为。
“为什么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
仿佛是坠入了深渊……
莫辛甘纳立刻摇摇头，恢复了心智的清醒。
“看起来核心还是不太稳定呢……”
摸着自己的胸口，人形如是喃道……
楼梯口的通道传来了一阵脚步声，
上校的嘴边挂着一根香烟，
不可思议地望着最远处的千疮百孔的标靶圆心。
“你做的？”
“是的！尊敬的长官！”
莫辛甘纳吧步枪竖直地立在身侧，
立正站好，恭敬地回答道。
“真不错，但是……光懂得射击，也仅仅是比普通的士兵多活了几分钟而已，我很确信我的手枪两枪就能打爆你的头。”
“对不起，尊敬的长官！”
“哼，难以置信，我居然正在和一坨铁块说话，说出去我的士兵一定都觉得我疯了。”
“长官……”
“不过，我既然没疯，就有话要说了。”
上校把烟头扔在地上，
坚实的军靴像践踏敌人一般，
将烟草丝的最后一点火星毫不留情地踩灭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是上级指挥官给你发派的命令书。”
因为是在两天前才完成了组装，
莫辛甘纳将会去执行一些高危险高难度的刺杀任务。
但是，在那之前，
也是为了对所谓的战术人形进行调整，采集数据。
莫辛甘纳必须要去开往前线……
支援斯大林格勒的保卫战，
还有第二个即将完工的战术人形，
同样也是用武器命名的……波波沙……
莫辛甘纳点了点小脑袋，
不知所措地用机械手指摩挲着步枪。
“你明白了吗！莫辛甘纳同志！回答我的命令！”
“是！！！我明白了！尊敬的长官！立刻执行上面的命令，到斯大林格勒去，然后攻击敌人并同时进行数据收集任务。”
……
……
……
“虽然你只是台机器，而且我也没指望过你这坨铁能理解这些……”
上校从兜里摸出一个掉漆的小铁盒，
里面装的是自己用每周才能领到的45克烟草丝和几年前的废报纸手工卷制的烟。
划亮的火柴，
点燃了烟草叶。
上校吸了一口，
目光落在了标记着“300
метров(米)”的靶子上。
“对我的祖国来说，丢掉了斯大林格勒就等于输掉了这场战争，为了这场战争无数的士兵和军官都战死在了那里，为了赢得这场正义的战争，我们必须誓死抵抗。”
“我的爸爸，叔叔都死在了战场上，是的，血肉之躯的我们没有几个能在战争中幸免于难，他们都恪守了爱国的职责。”
“风化的砂岩构成的深邃的河谷，陡峭地插入伏尔加河，从这里我们随时可以将新部队投入到战斗中。”
“河对岸，是下游茂密的森林，也是伏尔加河的东岸，敌人潜伏着，他们就在那里，炮兵除了开炮射击外，夜复一夜，数以百计的船只偷渡过来，继续将无数的敌人送入化作废墟的斯大林格勒。”
“喊出口号和处决逃兵也是无奈之举，但比起这些更能鼓动士兵的是德国纳粹的残暴！他们把漂亮的女人强*，**扔在废墟上，把迷路的孩子顺手吊死在树上，四分五裂的尸体！被毁灭的城市！被德军杀害的平民！斯大林格勒的街道不是用公里来计算的，而是用尸体做单位丈量的。”
“淹没在火海之中，浓烟和战火。”
“在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，那里就像一座烘焙尸体的烤炉一样，一座映红了半个黑夜的巨大熔炉。”
“斯大林格勒的巷战是史无前例的，我们争夺每一座房屋，水塔，铁路路基，甚至争夺一堵墙，一个地下室，每一堆瓦砾都展开了激烈的战斗，德军和我们分别在客厅和厨房打的你死我活，因为我们要把属于祖国的厨房夺回来。”
“每个房子都死守着我们的士兵或是德国人……就这样……就这样……”
“莫辛甘纳，你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情，所以，这不仅仅是所谓的试验或是见鬼的什么测试，哪怕斯大林格勒还有一个苏联军人，也是敌人永远攻不下的堡垒。”
“明天我就要带着部队去继续填充斯大林格勒的守军了，我们再也不可能见面了，算啦，就当我是在自言自语的发牢骚吧，你这坨铁块。”
莫辛甘纳呆滞地一动不动。
“去吧，给那群家伙点厉害看看，只要把敌人的头当成靶机打就行了。”
莫辛甘纳并不是很理解上校为什么要为了一座废墟去感慨？
自己只是一个无法思考的人形，
只要去按照命令去做就足够了。
“……”
在上校离开之后，
弥漫着淡淡烟味的训练场，
莫辛甘纳手中握着命令书……
努力地用那个不发达的心智去思考也根本无济于事。
自己不过是一个人形而已，
只不过是命令让自己去战斗而已。
“战……争……”
蓝色的眼瞳失去了焦距，
伫立于原地，
任由无所谓的时间消逝于瞬间。
——
——
——
——
——
——
——
——
——
——
“噗沙——”
干燥的过膝长筒靴踩在了蓬松的雪里，
发出一阵软绵绵的闷声。
时间是1943年的1月，
严寒的苏联境内大片的冻土还有被厚雪覆盖的泥泞的沼泽，
总是让负责运送后勤物资的车队迟到三天左右……
空气中带着纯净的冰雪，
铺在荒野上的雪层，在阳光的喷射下，
闪着散碎，耀眼的光芒。
浑浊发黄的天空中，
漫舞着大朵的雪花，
旋转与寒风之上……
在莫辛纳甘的脸庞上留下了痕迹……
身体中的声纹捕获器接受到了来自飞机的巨大的引擎声，
莫辛纳甘下意识地抬头望去，
但是，那喧嚣于北部荒野之上的轰鸣……
似乎响彻在云层之上的。
“今天就是我去往前线的日子了……”
和负责运输援军，物资的军用卡车大队一起前往斯大林格勒。
“啊啊，真希望我们可以帮上人类的忙呢，毕竟我们就是为了战斗才被制造出来的吧。”
“哦，是……”
莫辛纳甘呆滞地应了一下身旁正在抒发感慨的战术人形。
那是和自己一样被制造出来的，苏联最后一只正式完工的人形，
同样是用以武器来命名的战术人形——波波沙。
似乎是为了提高思维效率和速度，并且根据逻辑或利益，让人形自主地选择事件处理的优先性……
战术人形就如此被残忍的赋予了廉价又毫无意义的情感模块。
仅仅是为了更加灵活，积极，创造性地完成主人的任务而已。
不过是一坨用零件组装起来的武器，
有什么资格像高等的人类那样用大脑思考问题？
可笑又毫无意义的廉价情感。
莫辛纳甘和波波沙都是杀人机器而已。
开枪杀人就是她们存在的全部意义。
赋予她们初等的感情也只是为了更好地去杀人。
杀人，杀人，不停地杀人，
直到她们再也无法杀人而报废成垃圾为止。
“啊啊，好美丽啊，可惜我们没有……那个……叫‘照片机’？的东西。”
“是啊……下了很大的雪呢，长靴也弄湿了。”
计算出环境的变量并模拟人类的情感，
再通过“嘴”的发声部位反馈出来，
这就是莫辛甘纳和波波沙的所谓的“情感”而已。
也许她们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点，
只是沉浸在，
那轻轻地从遥远的天幕之际飘零而来的冰霄花之下……
把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，
顶着凛风，低着头小步小步地往前走。
因为距离清扫干净军工厂大门前的冻雪还有一段时间，
莫辛纳甘和波波沙可以在集结前好好欣赏工厂之外的——“外面的世界”。
波波沙一直保持着兴奋的眼神四处乱跑，
金色的发辫变得散乱，飞在脑后。
“莫辛纳甘同志！快来看，这是什么，好漂亮呀。”
波波沙在石沟旁找到了一颗小树，
因为奇迹般地绽放出嫩红的果实，
所以才在这片单调的世界里被波波沙一眼发现。
“这是沙果？还是海棠果……那种类似的东西？明明早就应该被冻死了吧。”
波波沙蹲在小树旁边，
摘下一串红色果皮的小圆果子，
小心地捧在手心里，似乎害怕会戳破它们的外皮。
“波波沙你在干什么……我们又不吃这东西。”
“……这个真的很可爱呢，小小的，嗯，很可爱呢。”
“可是……我们是人形，吃不了也总是要扔掉的。”
“为什么……啊。”
波波沙把果子塞进嘴里，
虽然吃不了，但似乎并不愿意就这么扔掉，
太可惜了！
“？？？”
“……”
“嗯哼，波波沙把它给我，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。”
莫辛纳甘弯下腰，看着比自己矮小了许多的波波沙说道。
无论是战斗还是心智方面，
莫辛纳甘都是完全优于波波沙的，
甚至可以说是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。
大概是因为没有完全掌握人形制造技术，
胡乱的浪费了大半的资源在我的身上，
到最后，只能勉强造出波波沙这样矮小的身体，
就连心智系统也是明显低于自己的水平。
【OVO】……
想到自己有点愧对波波沙，
莫辛纳甘接过了红色的小奖果。
略微思索后，
把这串红色的果子用一根漂亮的发带扎在了波波沙的金发上。
飘舞在西伯利亚的寒风中，
波波沙睁大了蓝色的碧眼看着垂在自己发梢上的小红果。
“哇，莫辛甘纳同志，你好厉害呢，谢谢呢。”
仅仅是这样微不足道的，
甚至无聊到可笑的事情，
对于战争岁月里，这两个对美丽的世界充满好奇心的战术人形来说……
却是让她们在飞舞轰炸机的冬幕下，
发出了真心的笑容。
在留下了一串即将被雪花覆盖的脚印之后，
有些疲惫的战术人形，
朝着集结的卡车车队的方向缓缓走去，
朝着开往斯大林格勒前线的阵地上，
踏上了战斗之路……
保卫斯大林格勒提示您：看后求收藏（卧龙小说网http://www.wolongxs.com），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好书推荐：《斗破同人系列之百合也能后宫》、《海贼世界里我吃了崩坏果实》、《来到斗罗的我竟成了银龙王的女儿》、《综漫之万人迷》、《斗罗大陆之麒麟》、《斗罗大陆之霍雨浩穿越斗三》、
